我的三十年，我们的十年 (十五)

资江河畔玩石谈话，冰糖醋水解渴生情

      在校园外的不远处，有一条资江。资江那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，资江这边有一块大的空地，长满绿草。周末常有校友来这玩耍，我也是偶尔跟本班女生来过一两次。有次课间，我们聊到高考后各自的打算及去向，也没聊多久便上课了。到了周六下午，我去食堂吃饭去了，等我回教室时，我看到他给我留了一张字条，"下午6点，资江河畔，不见不散!"看下钟已经5点50了。是去还是不去?我很矛盾，很犹豫不决的样子。知道他也是个比较任性的人，不去的话说不定会在那呆一晩，只好又去了。当我急匆匆地走到那时，他已坐在河边静候多时了。我悄悄地走到他后面，没有叫他。只见他手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，或许他以为我不会去，早就做好了准备。我随手拾起一个扁平的小石子，学着小时候爸教我玩的一样，斜斜的往资水中扔去，一连跳了几下，打破了周围的寂静。他猛地一回头，见我来了立马站了起来，笑笑地说"以为你不来了!"我说，"反正周末又不回家，整天在教室坐着也挺闷的，正好出来透透气!"他见我也会玩扔石子，便说要跟我比赛，看谁扔得远，跳得个数最多。我知道肯定比不过他，说弃权了，他硬是要我一起比试比试。我们站在同一起点处，随着他的倒数"3,2,1"我们一起往水中投，只见他的石子一连跳了四下，而我的还在刚投出时就掉下去了，连个泡都没起。他怕我不高兴，说一次不算数，再来一次。我也吸取第一次的经验教训，又重心投了一次，这回我的跳了两下，他的只跳了一下便沉入了水低。他见我直呼"我赢了!"很开心的样子，他也高兴的笑了。后来才知他是故意让我的，只为让我开心一笑!随后，我们坐在河边，继续着上次没聊完的话题，直到夜幕降临，才又一起返校!

那一次，我们聊了很久，很多．．．．．．我说，高中毕业后，有可能不再上大学了，家里条件不允许。之所以选择读职校也就没寄希望去上。但不管如何，我还是会用心对待这次高考，成败与否，都要一试，我没有什么心里压力。他也说过他不想上大学，我们两家条件相当，他家也好不到哪去，但是他爸极力要求他上大学，走出那个穷山沟，这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心里压力。我一直劝说他，让他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，不要轻易放弃。知识能改变命运，尤其是像他这种处境。而我又不一样了，毕竟是女的，说不定毕业后找份工作挣点钱，遇上合适的人家就把自己嫁出去了，但他不行，一家人的期盼都寄托在他的身上，他虽有个弟，但已不打算上高中改学技术了。我们一直聊着，互劝着对方，似乎有些伤感。在当天的本子里，他这么写着：“亲爱的班长，你好!请原谅我这么大胆又冒昧的称呼你!自从我转入这个班，是你给了我极大的鼓舞，点燃了我学习的热情。你不因我的抽烟、喝酒等不良嗜好而瞧不起我、冷落我，仍然用心跟我交流并辅助我学习。你是一个不错的女孩，心地善良，待人热情，勤奋节俭，多才多艺。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，如能继续去大学学习深造，将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!......如果可以，假如我们俩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能上大学，我希望这个人是你而不是我。为了你，我宁愿舍弃自己的学业，外出打工，供你上学!．．．．．．”我怀着十分哽咽的心情，久久的才把这些文字看完，不知如何回复。我还是想了想写下这些字："首先，你得上学，那是不可更改的，不然你怎么向你家里交待，你不能辜负家人对你的一片期望。其次，就算我要上大学，我也不能用你的前途来换我的学业，我将拿什么去感谢你，抱答你?．．．．．．就算我愿意．．．．．，家里也不会同意的。所以，你还是要好好复习，参加高考，争取考个好学校，我也会好好参加高考，到时再想其它办法．．．．．．"

聊了那些后，两人关系似乎更接近了，或许是同命相连吧！我鼓励他的同时，他也来鼓励我；我关心他时，他也很关心我。离高考只有一两月时，天气逐渐炎热起来。记得有天晚自习，天气格外的闷热。我碗里打的水已喝完了，还是不解渴。教室里也没有多余的水喝，他说他宿舍有，去倒点给我。我也没说好，也没说不好，他便离开了教室。差不多十来分钟的时间，他回到座位上来了。用他的杯子装了一满杯的水，说让我偿一偿。我也想都没想，就直接端过来喝了一口，冰冰的，酸酸的，甜甜的。我说你宿舍的水还真好喝，有种外面买的冰糖醋凉水的味道。他说他早就冷了点开水放水桶里冰着，只是加了点红糖和白醋在里面。"怪不得这么好喝，我最喜欢这种味道了，酸酸甜甜的。"见我这么爱喝，他说以后每个晚上都给我调一杯。事实也正如他所说，直到高考前夕，基本天天都能喝到他调的糖醋水，味美又解暑!他在当天的本子里又这么写着:"丽，看着你直拿我的杯子喝水，一点也不嫌弃我，心里很是高兴，以后你口渴了，就直接拿那个杯子喝好了，我会天天为你调出你喜欢的味道!"我这才想起，他让我品偿味道时我直接就拿他的水杯喝水的情景，这要换做以前，我都要倒到自己的碗里才喝的。这下让我何以解释呢?．．．．．．

还记得有一次，我们不知是从学校去城里做什么，总之是结伴而行。饿了就在迎春大厦对面点了两碗面，味道也不错，他说每次来城里都会来这里吃碗面，很熟悉的味道，我也偶尔来过，只不过当时是独自一人。后来，我们正准备搭车回校时，他说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。我第一句就是"花钱的地方就别叫我了，我是不去的。"他笑着说，绝对是免费的，我这才答应他。谁知，他把我带到迎春大厦里去了，只见一楼至楼上一架滚动的楼梯从下至上又从上至下，来来回回。这或许是当时武冈大型商场安装最早的一架电梯，至少在我眼里是第一次见。他让我站上去试下，我死活都不敢，硬是要去走旁边的步行台阶。我说我胆小，又没见几个人去坐，万一商场人说咱们怎么办，我又没钱，又不打算去里面买东西，不能白坐吧！他见我一副傻傻的样子，又好笑又好玩。说顾客是上帝，我们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，见到我们还得说"欢迎光临"了，他们也不知我们买不买东西了。于是又让我去乘电梯，见我一直不肯上去，便一把将我推了上去，他也赶紧跨上去跟我踩同一台阶站我身旁。见我当真很害怕的样子，他又一手扶着电梯，一手扶住我的腰．．．．．让我由一种害怕又变成另一种紧张!．．．．．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