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可爱的家乡—石羊
引子:
“少小离家老大回,乡音未改鬓毛衰。
儿童相见不相识,笑问客从何处来?”
当武冈人网以“家园”为题征文的时候,我看到许多的网友踊跃投稿,说句实在话,由于工作相当的忙,所以,我只是在打开征文、投票,打开、投票,打开、投票。 根本没有静下心来细细品读佳作。但内心却对此征文活动充满着支持。
今天,终于有时间可以静下心来细品一二,品读过后,我真的被感动了,文章中所描绘的那些亲情,感人肺腑;所描绘的那些景色,若隐若现。这充满情意的氛围让我不由得想起家乡的青山绿水,一幕一幕浮现在我的脑海里,思绪肆意地蔓延开来,家乡的生活,好似一杯热茶,苦涩却带着清香,又好似一壶米酒,时间越久,越是浓香醉人。我搜索着记忆,脑海中迅速闪过纯真无邪的童年时光,那莽撞的少年生活,在时间的流逝中,却依然那样清晰。在甜美的思忆中,我仿佛回到了我可爱的故乡。
正文:
漫步时光的记忆,春来石羊村,首经石羊桥。资江水在这里静静流淌,和风习习,犹如温柔的母亲抚摸着我的脸庞。桥头石缝里生长出来的桑树和七叶一枝花, 虽然娇小,却顽强的扎根于桥身两侧的大青石缝之中,那挺拔的姿态,让我对其生命力之强产生由衷的敬佩。河堤两岸的垂柳,随风摆动着婀娜的身子,如轻歌曼舞的女子,娇娆、迷人!泛舟而上,忍不住去抚摸那凫水的枝蔓,更想与那游弋在水中柳树根须之中、水草之下的鱼虾河蟹对语一番。
还未到沙洲,成群的鸭子、大鹅纵情歌唱,一曲高过一曲,时而列队欢迎,时而扎进水底,游弋到你跟前再探出头来,嘴里叼着水草、或是鱼虾,炫耀着其高超的游泳本领;轻敲一下船沿,它们便拍翅而起,肥胖的身躯无法高飞,只好用宽大的脚掌拍打水面,溅起晶莹的水花疾驰而去,待它到了感觉安全的区域, 回头“呱、呱、呱、”的鸣叫,或是得意?亦或是调戏?
再看那沙洲之上,成群的黄牛、水牛一边仰起脖子,一边“嗷、嗷”直叫,似乎在说:“欢迎你们。”尔后,它们一边吃草,一边甩动着尾巴,尽显生活在这水草之间的悠闲。当然,若碰有母牛发情的时候就另当别论了,无论是黄牛,亦或是水牛,公牛们会为了得到母牛的芳心和偏爱,牛斗就在所难免了,红红的牛眼,喘着粗气,低头、摆头、挑动着坚硬且锋利的牛角,招招致命的攻向对手,直到把对手撵跑。之后,高昂着牛头回到母牛身边,一撒“牛气”。尽显“男儿”本色,真正是牛气冲天。
然而,再大的动静也惊不动那鱼棚里杀鱼的汉子,他放在那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娘,正是他设下的“桃色陷阱”,你看他手握鱼叉,青筋暴露,瞪大了数倍的眼睛,眨也不眨的注视着水面,专注的神情不亚于一个“杀手”。
夏季来了,涨端午水之际,一夜过后,河水猛涨,先是漫过码头的大青石板,接着又漫过码头大树的根,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节奏,河水越来越急,拍打着堤岸,气势恢宏。水中从上游而来的漂流物越来越多,有鸭子有木头等等,这些木头都是上游经商的排木客来不及捆绑好的排木。排木蜿蜒漂浮,起落之间犹如巨蟒在凶猛地翻滚,排木冲击到石羊桥的桥墩上,发出可怕的巨鸣声,我恐怕桥体经不起这些“巨蟒”的冲击,担心它倒下去,但石羊桥却仍旧巍然屹立;我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,这千年的石羊桥,没有钢筋水泥,全是大青石板建造而成,竟然能承受如此巨大的冲击而毫发无损。而在它下游不到10米的新桥,却在这夹着排木的激流的冲击下“摇摇欲坠”,那桥身明显的裂了缝,变成了好一座危桥。(据说,修新桥者后来因为这件事被判了刑,不知是否属实?)我在惊叹之余,把石羊桥的传说用文字的形式记录了下来,好让人们知道石羊桥的神奇(注:“石羊桥的来由”发表于武冈人网)。
秋天的林家,更是如诗如画,老乡政府门前那颗古老而高大的桂花树,十里之外就可以闻到她的飘香,学生们在观音角的教室里,学习累了,呼吸一口桂花香气,犹如喝下一碗桂花羹,立刻神清气爽,学习劲更足了。
船头领的大枫树(注:发表于武冈人网《五棵树之第一棵树》),约20米高,上面长满了青苔和不知名的植物,更有藤蔓缠绕整个树身,老人们传言说它是颗“吓嘎树”,加上“美女蛇”的故事,虽然小时候我感觉它有点阴森可怕,但是,更多的时候我认为它是一道美丽的风景。船头领这一带的水中,石头甚多,而石头是鱼的天然藏身之所,所以,这里的鱼特别多;附近有一个以打渔为生的老头,在这里一网打了二三十条鱼,每条有二三斤重;更令人惊叹的是,有一个好事者,不顾这里不准炸鱼的规定,偷偷的用自制的炸弹,趁天色未亮给扔到船头领的河里,这一炸居然炸了二三百斤鱼,村民们得知后都惊呆了,所以这里还有个外人不知的名称叫“鱼窝”。
过了船头领就到新屋里了,矗立在新屋里的这颗古老的大枫树(注:发表于武冈人网《五棵树之第二棵树》),笔直的树干更显得苍劲挺拔,树干二人合抱有余,三十米的高枝顶上搭建着许多巨大的喜鹊窝,无数只喜鹊在上面盘旋、嬉戏,繁衍,为整个村子带来了勃勃生机。
新屋里前面的“三花井”倚岸而建,井水甘甜,冬暖夏凉。无论春夏秋冬,严寒酷暑,从不枯竭;也不管狂风暴雨,井水从不浑浊。来往之路人,经常在豪饮一番这甘泉之后,一边抹着嘴唇一边赞叹:“真是一眼好水,甜啊!”
喝了“三花井”的水,带着惬意,漫步20米就到了村子的最前面,也是最热闹、最繁华的地方,那就是码头了。码头上的那颗大树(注:发表于武冈人网《五棵树之第三棵树》)与那条资江河一样,带给了多少代人欢乐的时光。路人在此歇脚、乘凉,老人在此聊天、下棋,小孩在此追逐嬉戏,妇人在此晾衣洗菜,男人们在此谈生活,说理想。整个码头,无论白天黑夜,无论春夏秋冬,任何时候都热闹非凡,古树与码头见证了村人一代又一代的成长历程,当村人老去,出殡时都会把棺材放在码头前摆放后再送坟山下葬,这或许也算是与古树、码头的一个告别仪式吧。
整个林家村,建造有序,如同一个“非”字行,从村前走到村后,青石板铺成的台阶,光彩照人。村子中间也有一眼井水,这井水虽不太好喝,但每逢村里人家失火的时候,多半要靠取这井里的水去灭火的,所以它的存在,无疑也是村人的一个福音。
村子的后面,是两座橘子山,漫山遍野是金灿灿的橘子,散发出诱人的香味。摘一个橘子,剥开薄薄的橘子皮,轻轻的摘下一瓣,你可得轻了,稍微劲大一点,那满是蜜水的橘瓣就会破了,橘子水会喷你一身!凡是吃过橘子的人都知道它的味道酸甜酸甜的,林家的橘子最甜,却也少不了有一丝酸味。所以,橘瓣还没吃到嘴里,口水已经控制不住在喉咙里咕咕作响了,把橘瓣含到嘴里,芳香伴着酸甜,胃口大开,早已忘了儒雅,一个一个狼吞虎咽起来,直到“酸倒”了牙,直到肚子撑得饱饱的,吃饭也就再也没有胃口了。
橘子山后面是一座茶叶山,橘子和茶叶在那个年代是整个村里的经济来源。正是因为这独特的经济来源,那时的林家院子远近闻名,凭着这得天独厚的优势,哪里的姑娘都想嫁到林家去。
如今,每当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,门前的一草一木都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,桂花树不见了,古老的大树不见了,橘子、茶叶山也不见了,青石板路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水泥路和楼房,我并不为这些变化感到惊喜,你看那江水之中的沙洲,不再有往日的生气,整个沙洲被淘沙人掏得千疮百孔,在那千疮百孔之间沟壑交流,犹如一条条抹不干的泪痕。除了我文字中的记忆,往日的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早已不复存在了。
村里的许多小孩也根本不认识我了,他们从出生到上学就没见过我,又怎么能认识我呢?在他们的父母或爷爷奶奶的责怪声中,我勉强的笑着,儿童相见不相识,笑问客从何处来?像我这样生活的人又何止我一个呢?
我没有种田种地的能耐,父母也不希望我做一个一辈子口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。所以,我选择了工作,选择了留在城市。然而,我的心始终留在了生我养我的家乡,父母双全时,我带着妻儿,春节回家与他们团聚。而今,父亲不在了,我选择每年清明时节回来,静静的在父亲的坟头,敬上三炷清香,诉说我对他的怀念以及对家乡的思念之情。
现在,更多的时候,我只能在电话里通过母亲的描述,了解家乡的点滴变化,无形之中,我也成了“离不开的城市,回不去的故乡”的一员了。可是不管家乡发生了怎样的变化?那些删去了的风景,尽管在我的心上留下了“伤口”,抹不去的亲情、忘不掉的友情却将我的心温暖在“故乡”那两个字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