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在看文之前,请把高高的头颅放下,因为那个将来低头而活的人,也许是你,也许是你身边的朋友;当你从未发觉那一丝丝的苦楚,你仍可以骄傲的活着,但显然,你没有踏在这块土地上;当然,如果你认为和农村没有任何关系,那么,恭喜你,可以去作别的事了。)
很多次回家,看到牵着孩子的手,都是经过岁月侵蚀的老人,因为孩子的父母都在外面打工,于是爷爷奶奶就成了天然的保姆。当咱们把手一甩,把孩子交付到老人掌心,远走广州、深圳等地的时候,可曾想过,我们得到的,也许无法填补即将失去的。
先从小云开始说起。
她要生第二个女孩了,我跟她说,“晓得是女孩子,就莫生了,要不然,屋里人会要你生第三胎的”,他老公单传,她不能不生一个儿子。她一心要生第二个女孩,我很为她急,生小孩多不容易,养三个多不容易!但她很倔强,一定要生。
“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生不?”
我摇摇头。
“因为我第一个女,”小云很动情的说道,“她4岁了,但她从来不喊我妈,不要我抱也不要我带,她只要她奶奶,她只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,连邻居都不是。你知道吗,她是我身上的一坨肉,却几乎不是我的女儿!”
“而她,虽然还在我肚子里,但我真的用了心去怀她,去爱她,我想把她生下来,就因为她才是我第一个真正的孩子!”
我后来没劝它,知道没用了。
小云在生下第一个孩子后,就去了广州,孩子一直给奶奶带着,4岁了,却不认她妈。虽然有其它的原因,但一年到头见不到妈,应是忘记妈、不认妈最根本的原因吧;朋友虽然苦楚,却亦无奈,只好看着自己的大女儿渐行渐远;那一份血脉,既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遥远天途,亦如那浩瀚无边的海洋,只可相望,不可相牵。
其心何痛!
不认也就罢了,也许长大就理解了,朋友这样安慰自己。可是,她们的未来,真的会通情达理,真的会如父母所望,发奋图强,光荣耀祖,出人头地吗?如果他们自小没有父母的关爱、良好的家庭教育?
就是我隔壁,约莫2分钟路程的邻居,他的孩子给爷爷奶奶带着,上次回家,在我问及侄女的成绩时,妈妈当中提到,“你看阿贵屋里的崽咯,头回考试,语文8分,数学12分,他次次考试都是咯样,要不得啊。”
我问妈,“他爷爷奶奶了?”
“你又不是不晓得,他们都是不识数咯了,教不起嘛。不听话、考得差,他们就打,孙崽都打游了,现在只要一拿起棍子,他孙子就撩起屁股,一边挨打一边和畅畅(我侄儿)笑。”
“他爹爹妈妈晓得不?”
“晓得,他们又不在家,也是空担心,想趁几年多赚点钱啦。”
上回去镇中心小学见老师,听他在感慨,“现在的学生啦,不是说不聪明,但很多人一塌糊涂,几分十几分的多得很,关键是没有家庭辅导、教育。”我不敢评判他们的未来,也许他们当中,有人会在初中、高中异军突起,但中国有句古话,“3岁定80”,“大厦从地起”,如果一个小孩在他10岁以前被放羊式的生活,没人有效的教育、引导,他们如何茁壮成长?如何指望被放的“羊”,成为攻城略地的“狼”?
上回看电视,记得是隆回的。父亲常年在外做建筑,辛辛苦苦,血汗洒落整整8年,他只想在外面拼命赚钱,哪怕是身体垮了,哪怕是连命都没有,他都要让儿子过得好好的。可当金融危机被迫返乡时,他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无奈!因为他儿子,早已混迹街头,成天跟人打架、收债、喝酒、上网,甚至把他寄回的钱,去找按摩小姐,做父亲的气极败坏,把儿子锁在家里。谁能想到,儿子居然拿刀砍杀父亲,当着记者的面吼道,“他不是我爹爹,我没有这个爹爹!”
镜头下,父亲一脸的胡渣,一个劲的问记者,“这是做么子,我造了么咯孽?连崽都要杀我!!!”是啊,8年工地,8年苦撑,只为自己的孩子,以为可以看着儿子欢笑,以为儿子可以给自己骄傲,迎接他的,却是穷凶极恶的儿子!誓不两立的儿子!
其心何痛!其情何堪!
类似的事情很多,而我所见,只是冰山一角。比如爷爷奶奶的溺爱,导致小孩娇纵的个性;比如缺乏父母关爱,性格孤僻,暗自神伤;他们的智商、情商,都在留守儿童的角色中,被日益抹杀,甚至彻底转变!
因为各自的希望,小云失去了大女儿的爱,邻居的孩子几成“学生乞丐”,隆回的父亲,几成仇人,他们都在问着为什么,他们都在后悔,但遗憾的是,他们也都在继续,继续着走出,继续着留守,继续着伤怀。
他们可知啊,孩子在呼唤“爸爸妈妈”的时候,并不是需要钱,也不是需要糖果,更不是需要衣服,他们只是需要那个胸膛,那双紧抱他们的手,那颗让他们觉得不再孤单的心!这么简单的,不应该让小孩满足么?
知道,你们有难处,要赚钱,要养家啊,但至少,你们该多回家看看,多关心孩子,要知道,在孩子面前,爱是最重要的。
也许我们有无数的借口远走家门,可以常年不回,但看着你的儿子,你所有的借口都会苍白无力!
也许我们需要钞票,但只要看着孩子的现在,再多的钞票,也买不到他的未来!
也许我们成功了,但如果孩子趴下了,你就是彻底的失败者!
没有理由,没有借口,如果说是谁抛弃了孩子,请摸着自己的胸口,说,“是我!”
你生了孩子,请你善待!如同善待你自己。